Page 199 - 心曲

199 放飛夢想篇

之前清理干凈，不得留下一絲痕跡。但有容只是抱著桌椅，一點兒也

捨不得撕，也不讓別人動手。無奈之下，校方只能通知家長。我隨著
父母急忙前去，我們年級相仿，比較親密，她也更聽我的意見。
當我站在她身邊，桌椅已被老師強行拖出教室。在昏暗的走廊上，
她仍抱著它們不放。父母在她身邊威逼利誘，好話說盡，老師們和校
長也在一旁嘆息搖頭，但她只是抱著它們，一聲也不吭。

走廊裏彷彿靜止了一般，帶給人重重的壓抑。我想開口，我想，
若由我勸說她，她多少會有點反應。但我說不出。
她和她的桌椅看上去是多麼耀眼，那桌上貼的花紋，是她每天仔

細描繪出來的，每種顏色，都是她精心挑選的；甚至是貼紙順序的配
搭，也一定費了她不少心思。我又怎麼捨得叫她毀掉自己的心血？那
執著的眼神中透著光，或許其他人的雙眼已被這灰暗的走道籠罩，看
不見夢想，和她作品上留下的絢麗光彩，但我看到了，便無法無視這
道光芒。

或許繪畫貼紙真的如我們所想的那般不切實際，當有人問我這究
竟有何意義時，我也只能想出「激發她的創造力」、「訓練她的畫畫
技巧」之類的尋常答案。但對著這樣執著堅定的妹妹，看著她眼中暗

涌的波光，心中有萬千藉口勸說，良心卻把它們全都堵回肚子裏。
夢想或許只有「醫生」、「老師」等職業才能與之稱配，人們也
只會認可這些行業，而其他東西，也只能被當作小打小鬧的玩意兒罷
了吧。但是，我們低估了夢想的力量。
當我看到有容，即使明知她的夢想異於常人，但彷彿有夢想的人

都能得到那圈光環——讓人肅然起敬的光環。
我摸了摸她的頭髪，請求校長能原諒她，並且買下了被她「糟蹋」
的桌椅。

夢想看似不切實際，其實很有意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