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age 120 - 心曲

詠物寫人篇 120

竹語

3A 楊德凱（2015）

寄喜樂於鳥鳴從其歡歌，寄憂傷於雨聲隨其灑落，寄憤懣於奔雷
伴其咆哮，寄惆悵於風聲同其遠去，那我這份思念，又應寄託於誰……
沿著崎嶇的路向上走，巉岩虬松，溪聲、鳥鳴，四下滿是高矮不
一的竹子，像守山人一樣，一年四季都對這座老山不離不棄，就算守
著風吹雨打的煎熬，也依然堅挺著腰板。風呼嘯而過，竹葉的聲響猶

如琵琶語般，頓有「嘈嘈切切錯雜彈，大珠小珠落玉盤」之感，韻律
時高時低，時急時緩，彷彿有人在此撥弦，卻只聞其聲，不見其人。
大舅酷愛長青竹，家裡他所能看見的地方定會擺放一盆長青竹，

好在老家地方大，因而家人對此也沒有太大意見。大舅告訴我：「儘
管長青竹不像正常林子裡的竹子那樣，可以不斷長大，但它卻能像他
們那樣堅挺。葉子雖少，但依然可以發出竹子遇風吹時應有的沙沙聲，
儘管物小，但卻不輸給任何東西。」仔細一看，家裡的竹子還真的都
是筆直筆直的，儘管市場上流行賣那些彎曲的、掛著紅色小燈籠的竹

子，但大舅對於那種事物從來都沒理會過。時間一長，我也漸漸喜歡
上了竹子，偶爾有風襲來，在許多竹葉合奏的交響樂下，家中便像竹
林般，我好像可以慢慢理解為何大舅為何會如此喜歡常青竹了，儘管

這只是我個人的感覺。
但竹子畢竟不是永生之物，就像人一樣。大舅走的那年，家裡的
所有竹子好像都不忍大舅離去般，葉子紛紛掉落，竹竿泛黃、乾涸，
最後與大舅一同離開了我們家。自那時起，家裡再也沒擺放過一盆長
青竹，估計是為了讓家裡人能盡快從大舅離去的憂傷中緩和回來。母

親最心疼大舅，在與家人商討後，決定將大舅葬在清源山上，因為那
裡竹子多，大舅看到了就能像看到家了一般。每年的清明，母親一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