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age 132 - 心曲

詠物寫人篇 132

直尺人生

4A 張佳森（2014）

「阿森，你回來了，好久不見。」我驀然轉過頭去。在小巷口，
一位皮膚黝黑，穿著樸素的老伯正向我走來。他一面憨厚地笑著，一
面拖著假肢向我走來。雖然今日的他是這樣的蒼老，但在我看來，他
的身體仍如當年一樣筆直，從未變過。
堅叔叔是我們村裏的第五代村長。他是一位老農民，那黝黑的膚

色與硬朗的身體就是做農活苦出來的。聽媽媽說堅叔叔家境貧寒，只
上到了初中就沒有上學了。雖然如此，堅叔叔卻特別喜歡看書。每次
我去他家做功課，他就會和說《水滸傳》裏的好漢故事。說到豹子頭

林沖被發配充軍，堅叔叔總是顯得義憤填膺。他常說，路見不平，就
要拔刀相助，才是俠義之士。小時候的我也似懂非懂，聽得津津有味。
當時的堅叔叔爲村裏解決了不少難題。他爲人正直，對的就是對的，
錯的就是錯的，心中有著一把精準的尺規，但也因此得罪了一些人。
堅叔叔沒有結婚，自己一個人住在一座小屋。我們這些小孩子就

經常去他那裏玩，他經常會給我們蠶豆吃。一次，我的尺子不小心弄
丟了，堅叔叔送了一把尺子給我。那是把普通的塑膠尺子，尺子上沒
有五彩的小花，但是刻度線卻十分清晰，用起來也是很方便。那把尺

子成了我學習上的好幫手。
還記得那個秋天，涼風瑟瑟，幾天下來都是風雨交加，整個村裏
都被烏雲籠罩著。人們都躲在自己家裏，但我卻看見堅叔叔拖著義肢，
從我家門口經過。後來聽村裏人說，村裏一個有勢力的人由於宅基地
的問題把一戶人家打了，他們不僅不道歉，還威脅說他們有後台，不

怕。堅叔叔當然不會坐視不理，他幫助那戶被打的人家去說理，最後
賬自然落在他的頭上。後來，堅叔叔的村長職務被撤銷了，村裏的人